食野

【狂飙/虎瑶】我的小丫头长大了 （5k，未完）

   1.

　　京海的傍晚，黑云遮住了最后一角阳光，顷刻间，骤雨倾盆，雨点重重地砸在地上，四散着溅起水花，天地间一片模糊。

　　即便天气恶劣，校门口依旧熙熙攘攘，车声喊叫声嬉闹声不绝于耳，融于这雨幕间。

　　唐小虎撑着一把黑伞，一袭黑装，身姿挺拔的站立着，与这纷扰的人群格格不入。

　　他黝黑的眸子在这雨景下显得愈加明亮，像是打磨出的黑曜石，深沉而清冷，却又充斥着狠厉。

　　这时，小女孩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他的眼中，因为没有带伞，她快步缩在了商店的屋檐下，仰头看着天空的雨线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　　走神之际，一把黑伞突然出现在她的头顶，黄瑶抬头看向伞的主人。

　　他穿着黑色的衬衣外套，一道贯穿双唇的伤疤过于抢眼，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，但她却一点都害怕，因为他的眼里太过于清亮了。

　　“叔叔，你有什么事情吗？”

　　唐小虎看着她萌动的双眼，尽是天真和烂漫，他一阵沉默，扭头看向四周，不知从何开口。

　　雨越下越大，雷声阵阵响起，停留在校门口的人越来越要少，夜幕仿佛快要吞噬周遭的一切。

　　他收回悠远的目光，温柔地看着她，从容又冷静地说：

　　“我叫唐小虎，是你爸爸的朋友，他叫我来…接你回家。”

　　黄瑶毫无顾虑地点点头，主动进入他的伞下，抬眼看向他。

　　“那我们走吧，叔叔。”

　　唐小虎从她背上摘下书包，拎在自己的手中，一高一矮的两人并肩行走在这寒冷的街头。

　　“这么相信我啊，不怕叔叔是坏人。”

　　黄瑶认真地点了下头：

　　“爸爸以前跟我提起过你，我觉得你是个好人。”

　　唐小虎默不作声地将伞倾向她，即便另一边的肩膀已经被雨淋透。

　　“那以后叔叔都来接你放学。”

　　黄瑶突然一怔，抬手抓住了唐小虎的上衣的一角，停下了脚步，抬头望着他，颤抖着声音。

　　“爸爸是不是出事了？”

　　唐小虎低头看着这个才到自己腰部的小姑娘，她一脸的茫然，眼底的泪水要掉不掉的。

　　他扶着她的后脑勺，摁入了自己的怀中，吸了口凉气，眼底尽是沧桑。

　　“瑶瑶，有叔叔在呢，有叔叔在呢……”

　　怀里的人再也忍受不住，颤抖着身体放声大哭了起来，温热的泪水打湿了唐小虎的衬衣。

　　“我以后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……”

　　雨声越来越大，伴随着风声，像是一阵阵交响的悲鸣。

　　他沉默着抚摸着她的脑袋，仰头看着这天地间晦暗，那坚如磐石的心脏，猛然间也裂了一个口子。

　　2.

　　“强哥，老默的女儿接回来了。”

　　唐小虎扶着黄瑶的双肩，沉声说道。

　　沙发上坐着的人扭头看向女孩，招了招手，笑道：

　　“瑶瑶，过来。”

　　刚刚哭过的她双眼还红肿的，她没有动作，而是躲在了唐小虎的身后，怯怯地看着高启强。

　　唐小虎拍了拍他的头，轻声道：“有我在呢，快过去吧。”

　　她只好不情愿地三两步来到高启强的面前。

　　高启强拉起她的手，摸着她的脑袋，认真地看向她。

　　“你以后就是我高启强唯一的女儿了。”

　　黄瑶扭头看向唐小虎，他目光微合，抬了抬下颚，示意让她接受。

　　她看向高启强富有深意的目光，沉默着点了点头。

　　高启强微笑，对她身后的人吩咐：“小虎，瑶瑶你以后给我保护好，在京海谁敢动她一根头发，直接处理掉，不用跟我汇报。”

　　唐小虎微微颔首，应道：“是，强哥。”

　　寒暄一阵后，她立刻又折回唐小虎的身旁，紧抓着他的衣角，好像只有他身边是安全的。

　　高启强眯起眼睛，若有所指道：“瑶瑶好像还挺亲你的。”

　　唐小虎抿了抿嘴唇，笑道：“这孩子和小鸡似的，就亲破壳后见到的第一个人。”

　　高启强觉得他说的很有理，看向黄瑶道：

　　“瑶瑶，蛋壳里黑暗的日子已经过去了，新世界已经呈现在你的面前，在京海，没有人会再欺负你了。”

　　黄瑶还是不出声，她的眼底暗淡无光，透着恨意，出人意料地，她用稚嫩的声音怒喊道：

　　“凭什么由你来规定什么是黑暗什么是光明，即便现在是光明，也是因为虎叔，绝不是你高启……”

　　唐小虎心里一紧，立刻摁住了她的嘴巴，低头道：

　　“对不起强哥，小孩子不懂事。”

　　黄瑶却甩开唐小虎的手，头也不回地向屋外跑去。

　　高启强挑眉，手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沙发扶手，眼里透着笑意，丝毫没有怒气。

　　“既然她这么亲你，你就好好教教她吧，下次见面，我希望她能换一副德行。”

　　唐小虎微微点头。

　　“明白，强哥。”

　　3.

　　黄瑶出了大厅后，走到了高家的后院。

　　两棵法国梧桐屹立在两侧，深秋的萧瑟下，叶子被染成了金黄色，再加上刚刚暴雨的冲击，零零散散地飘落在地，铺满了整个后院。

　　黄瑶坐在台阶上，看着高家的佣人清扫着落叶，她双手插着上衣口袋，一阵无言。

　　“黄瑶。”

　　穿着黑色西装外套的唐小虎站立在她的身后，身姿挺拔，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。

　　“我让你为难了吧。”

　　黄瑶没有转头，目视前方，轻声发问。

　　“你觉得呢。”

　　唐小虎的声音十分低，却又有魔力般的温暖人心。

　　这句话像是一下子触碰到黄瑶心底的弦，她猛然起立，转过头来盯着唐小虎：

　　“别来劝我，放我走吧虎叔，我真的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了！”

　　打扫落叶的佣人纷纷向黄瑶这里投来诧异的目光，他的喧闹与这片安静祥和的土地过于格格不入，又或者说，他整个人就与这里格格不入。

　　落叶可以归根，她却不属于这里。

　　唐小虎默许点头：“走吧，你说你想去哪里，我开车送你。”

　　黄瑶怔了一下，无可奈何地撇嘴笑。

　　是呀，自己还能去哪。

　　天大地大，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。

　　人这一辈子，最怕的就是没有归属感，不知道家究竟在哪。

　　“刚才为什么要走。”

　　正惆怅时，唐小虎适时拉回了黄瑶的思绪，她平复了情绪，低头小声地讲道：

　　“我跟爸爸在一起的日子虽然有些落魄，但一点都不黑暗，我不喜欢高启强那自以为是的模样，更不需要他的施舍。”

　　“你爸爸出狱后那段最难熬的日子都是强哥帮他渡过的，他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你父亲离开。我知道你一时间很难接受他，但他现在毕竟是你名义上的父亲。”

　　唐小虎说的很慢，也不带任何情绪。

　　没有质问，没有苛责，就是在讲一件事。

　　黄瑶长长叹了口气，开口：“可是……”

　　“没有可是。”

　　他的话刚落下，一阵风吹过，无声无息地，下了一场叶子雨。

　　黄叶包裹着阳光，落向生命的尽头。

　　唐小虎上前把她头顶的落叶取下，难得露出了笑容：“相信你虎叔吗？”

　　嘴上的伤疤明明显得他那么凶狠，可笑起来又那么抚慰人心，黄瑶看着他含情的眼睛一阵出神，好半晌才踮起脚尖，把他肩上的叶片拿下。

　　“我当然相信你，虎叔。”

　　他摸了摸她的脑袋，依然笑道：“那你就试着和强哥相处，实在撑不下去了，还有你虎叔呢。你就大胆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，我向你保证，任何时候转身，我都在你身后。”

　　火红一片的梧桐树下，一大一小的两个人，在斑驳的晚霞的照耀下，相互对视着，一个笑意盎然，一个稚气满满。

　　4.

　　高启强把她转入了高晓晨所在的国际私立中学，因为学费较为昂贵，只有京海市一些家庭显赫的孩子才会进入这里。

　　“你怎么突然转到我们学校来了？”

　　她刚坐下，黄瑶的男同桌就这么问道。

　　她瞥了他一眼，边掏出书本边说：

　　“因为有个霸权主义的人在操纵着我的人生。”

　　男生不解地摇摇头，“那你爸爸是谁？”

　　能进入这个学校的学生多少有些家庭背景，尤其是黄瑶所在的这个班级，父母不是商贾大亨就是处级往上的官员。

　　从小结识的他们，早早就打好了人际关系网，但黄姓家族他们好像并没有怎么听说过。

　　黄瑶手上的动作还是没有停，无所谓道：“我是孤儿。”

　　男孩愣住了，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：“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嚣张啊。”

　　她收拾好就懒洋洋地趴在了桌子上，缓缓地说：“不过我有个叔叔。”

　　“他很厉害吗？”

　　黄瑶像是想起了什么，眼里充满了欣喜。

　　“还可以吧，放在京海市，也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。”

　　男孩瞪大了双眼，惊呼：“一人之下……莫非是强哥的老婆！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黄瑶沉默了片刻，翻了个白眼。

　　“你这个小屁孩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啊！是地位之下，不是……诶，懒得和你讲。”

　　“好吧，我爸爸是强盛集团的高层。”

　　黄瑶顿时失去了和他再聊下去的兴趣，她跟强盛的人没什么好聊的，不过虎叔除外。

　　放学铃声响起，黄瑶第一个冲出了教室，她的同桌在身后连追带赶：“黄瑶等等我。”

　　她一路跑到校门口，就见到唐小虎站在车旁等待，依旧是一身黑装，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，方圆十米内，像是无人区。

　　她远远地兴高采烈地招手：“虎叔！”

　　唐小虎立刻敛了敛身上的气息，笑着向前接过她的书包拎在手中，“今天过得开心吗？”

　　“上学不开心，但见到你很开心。”

　　唐小虎笑着摇了摇头，来到车旁后，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，手挡在车顶让她上去，然后关上了车门，进入驾驶室启动了汽车。

　　这时一个小孩子气喘吁吁地停在了不远处，看到黄瑶坐上了豪车，眼睛都瞪圆了，这哪里像孤儿啊，自己放学每天还要坐公交车回家呢。

　　他冲着车尾大喊道：“黄瑶，你个骗子！”

　　唐小虎瞅了眼后视镜，问：“瑶瑶你有点本事啊，上学第一天就骗了颗男孩的心啊。”

　　黄瑶翻了个白眼。

　　“虎叔你瞎说什么呢，他就是个小屁孩，我才不会喜欢小孩子呢。”

　　“是吗？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好像都是初二的学生吧，你难道不也是小孩子吗？”

　　黄瑶扭头看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，目光悠远，小声嘟囔了一句：“小孩子一定要喜欢小孩子吗？”

　　5.

　　唐小虎接到了高启强的电话。

　　“瑶瑶高三了，学校好像有家长会，书婷给晓晨去开了，你帮我去一下。”

　　“好的强哥。”

　　“还有，最近京海不太平，你多带两个人。”

　　“明白。”

　　京海国际私立中学的家长会表面上是家长会，实际却是整个京海上层圈子信息交换，相互联络的契机，所以不论平常在忙，很少有人会缺席。

　　唐小虎未有迟疑，驱车来到了学校。

　　和第一次见面一样，黄瑶背着书包站在商店的屋檐下，看着远处发呆。

　　上了高中的她长开了许多，褪去了稚气，少女独有的青春美丽扑面而来，好看的不像话。

　　唐小虎欣赏了一会儿才回过神，来到她的面前打了个响指，黄瑶立刻收回目光，高兴地喊道：“虎叔。”

　　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外套，摘掉墨镜别在胸前，敲了敲她的脑袋问：

　　“考得怎么样小丫头，别到时候让我进去挨骂。”

　　黄瑶眨了眨眼，故作高深道：“天机不可泄露。”

　　唐小虎笑着摇了摇头，没好气得说：“还天机不可泄露，考得不好回去就让你吃竹板炖肉。”

　　“哼。”黄瑶翻了个白眼，“虎叔你真是个无趣的人。”

　　唐小虎无奈地耸了耸肩，和许多年前一样，从她背上取下书包拎在手中。

　　两人并肩朝学校里走去，一个穿着校服扎着马尾青春飞扬，一个身着西装梳着背头成熟稳重，对冲感过强的两人吸引了路上很多人的目光。

　　黄瑶看着脚下，看似随意地发问：

　　“虎叔，你也老大不小了，怎么还没有对象？”

　　唐小虎沉了沉眸子，轻声道：“我才三十多，也不是不想谈，就是……”

　　他停下脚步，双手叉腰，低头瞥了她一眼。

　　“这是小朋友该打听的吗。”

　　黄瑶定住身子，抬眼看向他，目光十分坚定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我已经不是小朋友了，虎哥。”

　　称呼的改变成功引起了唐小虎的注意，他扶住她的后脖颈，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。

　　“没大没小。”

　　黄瑶也不顾来来往往的人群，直接顺势把手搭在他的双肩上，十指在他的脖后交叉，仰头看向他。

　　“我再强调一次虎哥，我已经十八岁了，不小了。”

　　唐小虎咬了咬下唇，笑着把头扭向一旁，沉默了片刻后点点头，收回目光双眼含情地看向她。

　　“看来我的小丫头长大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周围来回往复的人里，我的眼里就只有你。

  

  ps：彩蛋是关于女儿被撬走这件事，强哥和虎叔的激情探讨，糖果可换。看的人多，可以后续一下。